无题15
老金把他们送到公安大楼后要去附近超市买菜，自然是不放心让贺涵和罗子君一起的。以不知平儿口味喜好自己又是掌勺为由，带上了罗子君一起去买菜。
贺涵当然是想跟过去哇，奈何平儿要回家先做功课需人照顾，还是很通情理的揽下照顾平儿的活儿。
罗子君在他们下车后换到了副驾驶座，窗子摇下一半，探头对他说：“麻烦你了，平儿要听贺涵叔叔的话，认真写作业哦！”平儿笑嘻嘻地松开抱着贺涵大腿的手，俏皮敬礼：“保证完成任务！”贺涵揉了揉他的头发，也没有回应罗子君，牵着平儿的手转身上楼。
是的，贺涵有点不开心。
罗子君那么主动的坐上副驾驶的行为看得他有点堵……
罗子君这间房子不大，色调偏暗，却被布置的别样好看。他的手插着大衣口袋，在客厅晃着，电视柜上摆满了小盆绿色植物，叫不上品种却在这算得上寒冷的冬季爆发着旺盛的生命力。置物架上摆着罗子君的单人照片，那是陈太太时期的照片，再看罗子君那模样，贺涵居然觉出几分活力！
猛然想起刚刚罗子君换座儿的情景，他有一些害怕。贺涵在内心深深深处问自己，跟老金这么一个老实人竞争有把握吗？答案是没有...罗子君曾经的婚姻是被第三者介入后而破碎的，她现在所缺少的应该更多的是安稳的生活。老金，除了不能给她像以前一样物质的生活，其实在各方面都能满足她的需求，反观自己，早在罗子君心中被定位为花花公子，玩弄女人感情的形象……贺涵放下相片，舒了口气。若是有一天，罗子君真的选择和老金这么一个保守没有突破精神的男人共度后半生，他怕她有一天也会变得像老金一样甘于平庸碌碌无为...
平儿趴在书桌前做练习，听到他的脚步声立马端正姿势。沙发背后对着的正好是罗子君的房间，单身女人的房间就像一个秘密花园，可这个女人却在明知外人要来的情况下大开着卧室门，贺涵无奈摇了摇头，没有犹豫地伸向门把将门关上，合上前，最终还是没忍住放慢了动作，多看一眼。就一眼！
房间色调与房子装修一致，藏蓝色的床单铺的整齐，贺涵轻笑一声，合上门。
平儿还在做作业，罗子君和老金还没有回来。他们两个像出去了一个世纪，贺涵好像甚至可以想象老金从罗子君手里接过沉重的食品袋时，那双粗糙不堪的手摩擦过罗子君手心的温暖！他忽的从沙发上起来，去浴室洗了把脸。最后蹲坐茶几边上在白纸上写些罗子君近期工作注意事项以及今后的发展方向。
罗子君回来了，贺涵开门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提着一小袋调料，她看起来有些慌乱，楼道里是老金的声音：“子君你慢点走，你还穿着高跟鞋呢！”
贺涵握着门把满脸疑问，罗子君半推着他进门，有些急促的轻声说：“我突然想起来我房间门没关，你能帮我去关一下吗？老金马上要来了！”说完抬手示意一下手里的酱料，一边直接欲往厨房操作台过去。
可是贺涵太坏了！因为他现在整个人都美滋滋的！一个这么怕被老金看到的房间罗子君让他帮忙关，还真不拿他当外人哈哈哈哈哈。
贺涵真的坏透了！右手直接将她往自己身上带，左手接过她手里的酱料袋，老金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了，可贺涵偏偏还要在罗子君耳边说：“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早就帮你关好了，外人来了房间大开着我怎么会不知道要关，你说是不是？！”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刚好罗子君可以听到，刚好老金也可以听到。讲完自然走向操作台，像是完全不知道老金在门外。
罗子君却是真的不知道老金在门外，只是现在她也没什么心思思考老金是否在门外了，最近的贺涵...让她慌乱又无措。
老金在门口停了半分钟才进门的，他整理好了情绪，他在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脸上的笑也有一丝僵：“你们先休息一下，等着尝尝我的手艺。”
罗子君家虽不大，操作台这边的空间却足够宽敞，贺涵将一瓶瓶酱料摆好，老金没继续说什么背对着他洗菜。罗子君站着也怪不好意思的，过来抢着要洗菜，老金不愿意，两人就在洗菜池边僵持不下。贺涵做好手里的事，把罗子君从老金和操作台间拉出来的时候力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等人到了自己身边了才开始后悔，自己...大概是弄疼了，罗子君的眉头明显蹙了一下，尽管被她很快的掩饰过去。
“你就去看看平儿的作业吧，菜放着我来洗，老金是来这儿做客的，确实不好什么都丢给他做，况且冬天这么冷，手都给你冻坏了！”他说着就推着她的肩往平儿房间走。他也发觉到自己的反常了，明知道这些话这些动作说出来做出来都会让罗子君有些不适应，但他就是不想让老金好受！
贺涵你太坏了！
贺涵对自己说。
放开她的时候挤了个微笑给她，不出意外的收获到罗子君的一个大白眼。转身和老金对了下眼神，是的，刚刚所有的动作老金都看到了。苦瓜色的脸看的贺涵美滋滋的，水很冷，贺涵还是洗的很开心，或者说是雀跃！
老金做的菜在贺涵看来还是有些重口了，他只夹了几口自己眼前的青菜，就没再下筷。鱼汤是晚一点上的，老金端着炖好的鱼汤上桌的时候看到平儿啃鸡翅的样子乐呵：“尝尝我的鱼汤，为了子君第一次做，看看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以后再改进。”
贺涵看了眼斜对面的罗子君，她，也在看他！
是...为他特意买的吧……哈哈哈哈
平儿和罗子君都夸着鱼汤味道不错，就贺涵一个人不声不响地一股脑儿的喝鱼汤，罗小姐亲自为他挑选的菜，再觉得口味不对也好喝啊！！！
“贺先生，这鱼汤还可以吧？”
“很不错，就是缺了点香菜。”贺涵头也没抬，在跟勺子里的鱼肉做斗争，老金这鱼汤味道鲜，口味也足够清淡，但鱼肉确实炖的过老。
“诶，不是你自己说的不吃香菜吗？！为了照顾你的口味特地叫老金别加香菜，现在你却说少了香菜？？？孔...贺总你一天变一个样啊！”要不是老金在，罗子君大概就要一声铿锵有力的孔雀出口了！
贺涵从碗里抬头，他愣了一下。原来自己之前随随便的一句话被她记到现在啊！
贺涵觉得整个人都暖暖的，从胃里暖到心尖尖儿......
“因为那天是罗小姐——你，”贺涵拖了长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为我打汤服务啊，不剥削一下你的劳动力怎么可以？”他对着罗子君挑了挑眉，一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表情。
两个人一来一回无视其他人大战不下三个回合了。
平儿习以为常...
老金...老金？！
因为贺涵突然cue他：“老金你就事论事的说，今天你这碗鱼汤是不是放点香菜味道更好？”
“emmmm..”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回答，那边罗子君已经：“老金你评评理，这个人一两个月前说不要香菜讨厌香菜，现在这样说是不是诡辩？！”
两个人的目光盯的他背后凉飕飕的...老金os：我是谁我在哪？
“那个...你们讲什么我不太清楚，呵呵……”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无法融入他们两个的谈话，他们两个的亲密，是他没有而又期盼的。
最后罗子君还是没抢赢洗碗的工作，恰好被贺涵拉着讲工作上的规划了。
头顶上的灯光是暖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贺涵耐心的讲着：
什么既然工作就要寻求在这份工作做到最好
什么要充分利用发挥这个平台这个机会锻炼自己，为自己寻求下一份更好的工作做基础
什么你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
他讲每一句话的时候都会侧身来看她的反应，灯光洒在他的脸上，脸上细细的绒毛根根分明，看着他紧簇的眉头慢慢舒展。贺涵不是那种长相显年轻的男人，他眼角细纹不少，时光在他脸上留下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印记，但他身上却总是有一股用不完的力量，就像他在事业上追求与野心，永没有制高点，一直都有着探索与追寻的方向。贺涵还在认真讲着，但她有几分分心，或者说是有几分沉醉，就像踩在一团棉花上，让她觉得整个人陷入一团柔软之中。
两个盘子碰到一起发出的刺耳声响把罗子君从这份柔软中抽离，她恍然转身，操作台那边的老金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呵呵。”
“认真点，别分心。”贺涵用笔轻敲桌面，声音有几分凌厉。她清楚的看到他眉心蹙紧了几分，最近总觉得贺涵没个正经样，而此刻面前的贺涵，严肃认真。
“贺老师。”不经大脑思考的叫唤，出口的瞬间突然清醒。
“嗯？！”他终于是发现她的不在状态，表情从疑惑转到了然，“我脸上有脏东西？”他故意拿她开玩笑。
“没...没有。”整个人都羞得想要躲到桌子下去了，从耳根红到脖子。
其实老金都看着...他，都看在眼里了。
贺涵叫了滴滴在楼上等着，老金不放心下楼后在小区门口车里坐着等贺涵出来再打算离开。
等贺涵出现在楼下的那五分钟，老金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种会令自己不安的可能，终于在贺涵出现在公安大楼门口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
没想到会有追上来的罗子君。
她远远的唤了声：“贺涵！”
老金在车里，他清楚听到她对贺涵说：“这东西你拿着，晚上我看你也没怎么吃，忙到现在也一定饿着。”她把手里的牛奶和饼干塞贺涵怀里，讲话声音里还带了一丝委屈与自嘲，“我知道，你是不乐意和我们吃饭的，当然这东西你也瞧不上，就当填填肚子吧。”
“我没有。”
“什么？”贺涵没头没尾的回了一句，把罗子君一下听懵了。
“我是说...我没有不乐意与你们一起吃饭，”贺涵举起手里的牛奶和饼干示意，他笑了下：“谢谢...”
滴滴司机等得有些不耐烦，鸣了声笛。其实贺涵还有好多好多想说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上车前，罗子君隔了个街对他喊了声：“等我学会做了，请你喝有香菜的鱼汤。”她笑的看不到眼睛，他点点头含笑：“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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